月亮 (第6/6页)

   「我在想着你。我猜你会喜欢这种景色，所以想画下来送给你。」我实话实说，「可你并没有表现出高兴的样子，你不喜欢吗？」

    「……」他沉默了一会儿，「我很喜欢，但是这画我不能收下。」

    「为什么？」

    「嗯，因为我很容易把东西弄坏的。这么漂亮的画作落到我手上未免可惜。」

    我觉得这不是全部的原因，但是我没有继续追问了。我摆开我的颜料，继续画我的月亮。他盘着腿坐在我身边看了会儿，轻声问我，「要不要出去玩啊。」

    「你要带我去见我爸吗？」我头也没抬。我知道如果他和我妈谈这事，我妈到死都不会同意的。

    「不是，就只是出去玩。」

    「我们学校管得很严，我出不去。」

    「但我是个魔术师。你觉得我是怎么进来的？」

    我发现我不能一心二用，当我和他说话的时候，我就不能好好画画。于是我停下来看着他，认真地思考这个问题，没思考出个所以然来。但是我回答说，「我有很多事情要做，我没有空出去玩。但是我很喜欢和你待在一起，你可以来看看我吗？」

    他笑起来，眼角的褶皱就更加明显了。他抬起手摸了摸我披在背后的长发，我感到并不排斥。他是这样一个温和的长辈，很容易就让人亲近。

    那之后很长一段时间他都会来坐在我身边看我画月亮。他的兜里有时揣着葡萄柚子的水果糖，有时是花生夹心的巧克力。我母亲的营养表上不会出现的东西，他一边和我说着我父亲的近况，一边就塞给我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