杨剪眨了下眼睛。
真的,那只左眼,现在离得这样近……灰灰的,像有团雾。那它去看这个世界,也是充满浓雾的吗。
“我上去了。”李白指指杨剪身后那辆轰鸣的大车。
闻言,杨剪的双手就从他身上滑落了。李白深埋着头不敢再看,逃也似的跑上大巴,没过几秒车门关闭,几声短促的鸣笛过后,车子即刻发动,李白紧贴着窗户拼命地看,那两人还留在车下,小韩乐呵呵地朝他挥手,而杨剪又点了支烟随意叼着,两手插着口袋,眼睛却望向别处,李白在这个高度看不见他的脸。
活该。活该。活该!
李白一路上都在哭,也一路上都在骂自己。窗外那些,他们正在穿过的那些,仅仅属于西南的山、云、阴雨……它们好空茫。他曾经坚信自己只能这样一次又一次地来,再一次又一次地走,就算每一次都抱有遗憾,好不快活,也只能一直这样下去。就像在没有停靠站的日子里偶尔真正睡着几次,做几个轻逝的梦。
可他怎么刚走就后悔了?
在他稍有骄傲侥幸时那人却说把你的东西都拿走,和我算清楚吧,你没钱吧,吃不起饭吧。
在他认定自己毫无希望时那个人却用那样的吻,归还他的咬。
在他因