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王是否过于自恃了?你以为谢怀安会由你全身而退么?哦,不对,兴许你本就想着不告而别,若有万一,焚术也可替你守护南疆;你是否觉得,族人只需要一名护持南疆的教王,是不是伽罗梓虚都无所谓?”

    他耳畔嗡嗡作响,迟迟才扯出一声嘶哑难听的笑音,近于惨然:“那谢拾是否觉得,梓虚已予你太多的信重,足够使你摅诚相待?……你便不能允我留一分隐衷么?”

    谢拾先一愣,接着慢条斯理又恶劣至极地道:“有一类人,生而为圣,目己无所不能,认定阎浮万端苦难当由他负荷,而对宁为他肝脑涂地者,却吝于半毫挚诚,最令我厌恶。我呀,最喜欢逼他们撕去这副舍己为人的扮相。做圣人多无趣呢,堕魔了才好。”她温柔若水,语意如蜜,“何况梓虚开初即算计于我,不就是希望我摅、诚、相、待,心甘情愿地护翼那只凤雏么?我入局了,梓虚不该为此欢喜?”

    “各取所需,谈不上欢喜。咄咄逼人,当有所谋,不妨直言。”

    “南云之会,我要同行,这是其一;再匀我半日空闲,给阿茴送几坛花酿。”谢拾故意将双唇附来,后者坐怀不乱,她安适自若地绕过去熄了烛光,“最后一桩,省下点儿批答文书的功夫,和焚术好好聊聊。”

    今为朔日,蟾辉隐没,星火几无。梓虚费了番气力才从黑夜里裁出谢拾异样纤瘦的背影——与她那日走入幽篁中一般孤伶伶,不见荏弱,却清癯得可怜。又听她自我讽嘲道:“赶紧趁早,你这会儿还拥有一个活生生的、愿为梓虚舍生的人,谢拾却再也不会有了。”

    她说完,跌跌撞撞地飘了出去,外袍就落在这空荡荡的殿里。

    梓虚没唤她回来。

    他重燃灯火,摘下面具厝在桌案上。

    几个时辰后,焚术惊从梦中跳起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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